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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 二月 15, 2015

印尼不想再造女傭


此文于西元二零一五年二月十八日获刊登于《南洋商报》言论版-


印尼不想再造女佣

印尼新总统上任,推动不少“民族主义”政策,除积极提升印尼语地位,现在还要其国民不再当女佣。

女佣虽然并非不良职业,惟于多人心目中,薪水只属三流,地位更不甚高尚,故当印尼总统发现祖国竟输出如此多女佣,心里完全不是滋味,觉得有辱国格,现在要急于补救。

《论语》曰:“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印尼想要成为国际大国,要匡正其形象,就先从女佣下手来“正名”,这是正确之举。如此总统和政府,方真算是为国为民,而非为己,是印尼人之福。

无独有偶,印度去年大选,由兴都民族主义政党当选,总理莫迪更是许多兴都民族主义者心头爱,莫迪有心要迅速使印度成为各国敬佩的超级大国。

可是数月前,印度突然爆出女游客被强奸案,使印度“强奸之国”的形象越发“深入人心”,莫迪感觉极为羞辱,声称要父母管教好儿子,莫再让印度蒙羞,毁掉莫迪的努力。

强奸案虽属个案,但若被冠上不雅称号且被广传世界,任谁听了都会心生恐惧,对前往印度旅游踟蹰不前,间接破坏印度的旅游业。故印度一天无法“正名”,离成为超级大国之路就愈遥远。

某国,也正努力成为超级强国,但最近十多年,其国有太多女生在世界各地卖淫。他们的足迹遍及不少国家,在本国也是常见。多年来的警方扫黄行动,以该国女生人数为最多。

由于有这群“害群之马”,曾几何时,该国女生即便来马旅游,往往都被误为是来卖身赚钱,甚至被本地各种族男人认为是性开放之辈,简直令那些正经的该国女生难堪。这就是“不正名”之后果。

就算该国一天成为超级大国,惟其女公民却在各国大赚卖淫钱,这叫该国公民又如何能抬得起头?印尼女人当女佣,虽然不时卖身,都已经令其总统感觉没面子,何况是到处当妓女?

先正掉这种臭名,才能“名正言顺事成”,大步向前走。

星期四, 二月 05, 2015

只想民免而無恥乎?



此文于西元二零一五年二月九日获刊登于《南洋商报》言论版-信手拈来:严法不能教育人民

只想民免而无耻乎?

民联两党闹别扭,原因为何,依我浅见,三字言之 - 回教国。

上届大选落败後,回教党某些党员不知是否受了刺激,个个原形毕露,重谈回教国。回教刑事法是第一炮。吉兰丹水患方休,回教党就迫不及待谈回教刑事法了。

支持回教刑事法者众。而某些穆斯林即使反对,也不敢公开反对,所以听到的反对声几乎清一色是非穆斯林,被支持者说多管闲事插手穆斯林事务。

严刑峻法可令大众安安分分守规矩,没错,史上例子多得是。中国战国时代,秦国就以"法"崛起,法加上术与势,秦国很快壮大,横扫千军,统一天下。可是,没三十年,倒了。

看回现代,邻国新加坡人人号称“警察国家”,严刑峻法形象鲜明,为了“护法”,还曾不惜冒得罪美国大哥的险。新加坡可以如此走多久,尚未可知。

我国现有世俗法很完善,世俗刑事法亦是。或许在回教刑事法“粉丝”眼里,世俗刑事法论严论峻尚不及回教刑事法,何况回教刑事法还是“神圣之法”,乃“上苍所赐”,反对不得。

法律为死物,执行还看人。执法者把匪送上庭,法律此时方变活。同理,执法者表现依旧平平,即便当真落实回教刑事法,亦只是汤换药不换而已。

有种情况更糟糕,即法律固然很完善,掌权者及诠释法者竟可免受法。结果法律只用于无权无势之民众,成为掌权者压制民众的工具。

《论语》里,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法律再严,也难教育人民。道之以德,齐之以礼,人民自动自发维护社会秩序方是上策。这就是“礼”之精神,不靠外力靠自省。回教断肢法“迷”把回教断肢法看得这么重,天天都挂在嘴边,令人感觉好像此法是回教第一大事,充其量只想"民免而无耻"乎?

星期二, 二月 03, 2015

謀暴利,不正義



此文于西元二零一五年二月六日获刊登于南洋商报言论版-有话直说:只谋暴利毁功德

谋暴利,不正义

农业部长又来了,他不顾身份,玩弄种族主义,呼吁马来人抵制华商,不购买华商的商品。

虽然农长努力澄清,言论内“华商”乃指部分华商,惟还是令人感觉怪怪,无法轻易信服。究其原因,其言论用上“马来人”“华人商家”种种词汇,种族主义根本深入心中,即便如其所言并无恶意,或许是“自己骗自己却不自知”。

国内确实有许多谋暴利的商家,但又何止华商而已。要知道某商家有没有谋暴利,有时"比一比同行的价钱"就可以了。当然,我们也要考虑到何种行业等等。有些行业,商品或服务价格不因地域不同而变,有些行业在不同地区则有不同收费。地域因素里,店铺租金和运输费为商家最头疼的大开销,对商品或服务价格之定夺举足轻重。

做生意,当然要賺钱,那是做生意的首要目的。其次为制造就业机会,用薪水换员工脑力体力,使员工得以养家。企业越大,员工越多,养活的家庭人口不计其数,那是很大的功德。

可是,一旦老板只想着賺大钱,想要在每件商品或服务賺上数倍盈利,那不仅仅是赚钱那么简单了,那根本就是谋暴利,就是贪婪。有些商家,更垄断整个行业,商品服务价格由其所好,“年报年年报佳音,皆是暴利堆积来。”

贫者愈贫、富者愈富,与谋暴利之心态不可说无关。数年前美国闹金融风暴,还殃及全球,乃拜金融家好谋暴利,发明次贷,任其失控所致。然后,房地产价格飙涨,亦是拜投机客欲在房地产界谋暴利所致。

《论语》  内孔子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

谋暴利,就是"不以其道得之"。谋暴利,三字言之-不正义。

《论语》又言:“放于利而行,多怨”。美国次贷风暴,使许多人不满“放于利”的金融家,最後爆发出占领华尔街运动。房地产价格飙涨,民间怨声不断,政府就弄个“一马房屋”政策以安抚人民。

眼中一旦只有暴利,种种功德,通通可以归还上天。

星期五, 一月 30, 2015

欲入印尼,須懂印尼語



此文于西元二零一五年二月二日获刊登于南洋商报言论版-信手拈来:投资先学印尼语

欲入印尼,须懂印尼语

近几年,印尼经济变火热,投资环境亦友善,外资不来不明智。外资一来,亦带来驻外专才。

不过,并非每位驻外专才都谙印尼语。就如在马驻外员工一样,并非每位都谙马来语。

职是之故,印尼政府欲立法,规定在地外国员工若欲得工作准证,就须通过印尼语测验。此举名为保护印尼员工利益。

驻外专才也许是某领域专才,却非个个是语言专才。他们有时候一年须前往不同国家,若每到一地都须学当地语言,恐怕学来也是枉然。

不过,印尼并非首次如此做。数年前,当印尼向东盟开放劳工市场时,已有相关政策,不过当时印尼政府说会“看风使舵”,说一旦该措施拖累印尼经商环境,会考虑撤销。

如今新政府又再重提此事,想必过去此措施并不成功,早已不了了之。

其实,印尼此举何止能保护印尼员工利益,还能为教授印尼语的业者带来滚滚商机。试想想,万一此法令获通过,外资为迎合印尼政府政策,派驻外员工上基础印尼语课程,就是源源不断的生意。印尼政府还真会为老百姓制造生意。

奇怪的是,印尼政府似乎不怕因而吓走外资,对此法似乎有恃无恐。还是又想像之前一样,一旦该语言政策影响商业环境,才来玩紧急刹车。

或许,印尼是因工资低廉和人口庞大而吸引外资前来,相对于马来西亚,大马则是英语环境健全而吸引外资前来。故印尼才因此“玩大牌”吧。

自该国新总统上任,语言政策一波接一波来。在此之前,印尼去年尾新法生效,该国所生产和进口的商品,都须与商品上压纹或印制印尼语标签,而且还禁用贴纸来作印尼语标签,因为贴纸可轻易被撕开。

如今世界贸易全球化,印尼胆敢在商业上贯彻语言政策,实在勇气可嘉。

只不过,印尼工商会馆日前才拨其政府冷水,印尼国企缺乏竞争力,不如大马,但竟还屡屡实施限制外来专才的政策,语言政策就是一例。该会馆还拿我国的国家石油作例子。

不过,如果该政策实施后,印尼经济还能成长无碍,印尼也算是破天荒了!其他国家其实可以学学印尼的勇气,参考印尼的经验,为自己的民族语言争一口气。

星期日, 一月 18, 2015

還原宗教本來面目



此文于西元二零一五年一月廿六日获刊登于《南洋商报》言论版-有话直说:传法与教主•勇瑜

还原宗教本来面目

英国明星摇滚始祖披头四(The Beatles)里,最红当属庄连农(John Lennon)。他单飞后,几乎每首歌曲都在批判社会课题。

其中一首名曲就是“Imagine”(义译为“假如”)。某句歌词写到(非直译):“假如没有宗教,天下会不会变得好一点”。

近来,刘维政君亦写了“如果世界没有宗教”,觉得世界若无宗教,也许会和平兼有序。

为何庄连农与刘君,乃至许多人,都认为宗教反而使世界更乱,天天上演某宗教信徒迫害另一个宗教信徒的事件?

首先,我们称宗教大贤为“创教者”或“宗教教主”,其实不甚对。这些大贤,在世时,都只想传法而已。传什么法?人之所以有信仰,就是为了了解为何来世,及如何面对死亡的问题。大贤能为世人解答这些问题,传了可得到这些真理之法。

除传法外,从没听说过任何大贤想要“创宗教自封教主、著经典为世所尊”。这其实是对的,身为大贤,岂会在意名声?岂会在意大权在握?大贤明知传法会受当权者迫害,却仍勇气十足的去做,很肯定大贤根本不重视名声与大权。

大贤离开世间了,即便他们生前并无成为教主的意思,但信徒为不使“法”消失,或有不可知的目的,自然而然的就集合所有信徒,成立了组织,然后把“师父”扛上神台,尊其为教主,以其为象征来团结所有信徒。

有些宗教的信徒,则搜集“师父”生前的言语和事迹等,写成宗教经典,以师父加上宗教经典为“宗教组织”象征。有了组织,为了维持组织秩序,种种的阶级与教条等等也应运而生。

可见,“创教者”“宗教教主”等诸多名号,不是大贤所自封的,而是信徒所冠上的。其“师父”何曾吩咐他们著经典?其“师父”何曾吩咐他们办组织,其“师父”何曾吩咐他们以发动战争建立宗教帝国?

这些宗教信徒的所作所为,说穿了,都是为了满足他们自身的需要而已。我“觉得”须把师父的法传下去,故我编写经典,故我办组织招揽更多信众等等。问题是,从头到尾根本是自己一厢情愿,“师父”根本从没这样叮嘱过。

师父在世时或许有提过用过某些“教条”,我们也只可说那些都是应环境而生,适用于当时当地,未必适用于现在异地。况且,教条何曾是重点?修行之法以提升心灵境界方是重点。在中国春秋时代,孔子提倡之礼,就是因应中国当时的环境而生,礼虽有一点“规范”的味道,但核心还是在于借礼来修身修心好“亲近真理”。佛教鼓励信徒的受戒。也都是为了利于修行。各教都有“秘修法”,回教有苏菲主义、基督教和佛教更有不少秘修法,秘修就是为了使自己“亲近真理”。因此,宗教信徒因弄清何谓其教重点才对。

以国内外的各种宗教纠纷而言,通常不是宗教信徒为宗教出一口气,就是担心其“弟兄姐妹”离教而去。说真的,这种心态,可以“执着”二字来形容之。他们觉得须捍卫自己的“真理”,所以要为自己所信的真理“出头”。他们觉得“弟兄姐妹”离开“自己的宗教”,是亵渎了“真理”,冒犯了自己(你怎么可以做出使我对信仰动摇的事?)。

所以,宗教信徒的种种过激行为,表面上是为了宗教,往往都是为了自己。对信仰的信念若坚定如磐石,眼耳所接收的种种的“刺激”丝毫动摇不了信念,通常是信念动摇了才会对种种“刺激”有反应。就好像如果坚信一加一等于二,一天有人说一加一等于三,你就只会嗤之以鼻。只有一种情况下你会生气,就是内心深处开始怀疑一加一是否真的等于三,而自己又不愿承认自己的信念已经动摇,才会以生气来掩饰,而自己又不自觉是因此而生气。种种的宗教纷争,往往都是拜这些各宗教信徒”信念不坚定”所赐。

笔者觉得,若要消除种种宗教纠纷,各宗教信徒必须弄清楚,自己为何信奉目前的宗教。自己有否弄错了宗教重点?有否忘了“教主”传法的真正内涵?有否因执着于“宗教名声好坏、信众人数增减”等等因素,反而辜负了“教主”当初传法的一番用心良苦?

星期日, 一月 11, 2015

宗教修行修到歪路



此文于西元二零一五年一月十四日获刊登于南洋商报-天窗亮话:宗教修行到走歪路•勇瑜

宗教修行修到歪路

电影The King's Speech(国王的演讲) 有情节如此:国王天生口吃,找上某著名“治口吃医生”。可是国王受不了治疗过程,某次发飙对医生羞辱一番。医生当场没发脾气,但之后再也不理国王了。之后国王知错了,再去拜造访那位医生,医生说:“我在等着你道歉呢”.

查理杂志社讥讽羞辱宗教确实很伤人心。而那些几位杀人暴徒若是修养良好,大可如电影里的“治口吃医生”般,对羞辱都不理之。若心中怒火还是狂烧,要采取法律行动,或要口诛笔伐也行。但他们最终却选择了以血洗杂志社来回应。

他们的选择,说明了他们多么相信暴力可解决这个羞辱宗教的问题。他们想以此行动带出“杀一儆百”的效果,希望从此没人敢再侮辱他们的宗教。可是,现在人人反而说把焦点放在他们企图以暴力恐吓夺走他人言论自由的权利。所以,他们的选择,根本没有达到所期待的效果,说是事半功倍实不为过。

毕竟被查理杂志羞辱过的对象不少,惟只有这群穆斯林拿武器闯入杂志社“行刑”。 他们之所以觉得暴力能帮得上忙,或许与平时的宗教教育有关。回教宗教师一边高喊“回教是和平的宗教”, 另一边却对信徒走入暴力之路的倾向无能为力。古兰经里句句都是天启,某些信徒怎么可能会修炼成一个接一个以回教名义杀人的杀人犯?到底问题出在哪里?是不是某些句子过于模棱两可,使极端宗教师得到足够的诠释空间,可以为所欲为的向信徒宣传他们自认为符合句子意思的观点?

比较起其它宗教信徒,以宗教名义干下暴力行径,似乎成了回教的特色。若按穆圣在回教徒心中慈悲又宽宏大量的形像,其对羞辱的处理方式应该会一笑置之,不与那些“没教养”的人计较。可是,为何所有回教恐怖份子并不是向穆圣的宽容榜样学习?相信他们心中的穆圣并非是暴力狂。可是,他们又是从何处学得暴力才是为教“抗争”的最佳方法?乃至他们可以为“教”杀敌,甚至作人肉炸弹殉教也不足惜!按理而言,如他们热衷以穆圣为榜样,即便修养功夫未到家而很生气 ,应该也不至于视他人性命如草菅。对此,回教世界不能坐视不管。毕竟那不仅仅是几条人命这么简单,还令许多人对整个回教社群的观感不佳。

 «论语»里有人问孔子要如何报怨,孔子曰:“以直抱怨”。 变形金刚动漫Tranformers Prime里的Optimus Prime(擎天柱),多次逮到可消灭头号歹角的机会,却因希望对方能知错能改而放过对方。可是,对方一次又一次不痛改前非,一次又一次的想加害人,擎天柱后来再次击败对手后,纵使对手万般求饶,擎天柱知道不除之将后患无穷,危害多人,故选择“以直抱怨”, 杀掉对方。像擎天柱的这种杀,是为正义而杀,情形与母亲为护儿错手杀掉拐子匪一样。而查理杂志社暴徒的杀,却是那群暴徒为了想出一口怨气而大开杀戒,与实在谈不上“以直报怨”,以怨报怨才是真!

星期二, 十二月 30, 2014

保留方言新聞,下來如何?

(为马来西亚讲华语运动所撰,于西元二零一四年十二月卅一日获刊登于当今大马-保留方言新闻,下来如何

方言新闻_互动百科

去年年末,国营华语电台有意取消方言新闻播报时段。此消息一出,华社衮衮诸公皆如草木皆兵,纷纷为方言新闻叫屈,呼吁国营华语电台保留方言新闻节目。结果国营华语电台也顺从“民”意,保留方言新闻播报时段。

国内华裔籍贯众多,多以各方言为母语,方言新闻播报节目也算是顾及民情。国内有五大中文电台,国营华语电台只为其一,也唯有国营电台设立各方言新闻播报时段,而国营电台到底有多少收听者,无从得知。不过,听众若平常不听国营电台,然后冲着方言新闻播报时段特地转台收听,恐怕是不太可能。

力挺保留方言新闻播报时段的人,出发点在于保护自身方言,用意良好,值得鼓励。惟他们到底有没有做过研究,到底有多少人收听方言新闻。而且,收听方言新闻,对保护母语又会起着多大的作用?
若只听方言新闻,但生活中不与同籍贯者说母语,甚至与同籍贯者说另一种方言,那又要如何解释自己热爱自身的母语?举例,身在雪隆,不时可见客家人之间用广府话交谈,或闽南人之间以广府话交谈,假设他们有收听客话和闽南语新闻播报,但自己又好用他人的母语来交谈,请问这种作法又如何能够称得上是保护自己的母语?

再另举一例,许多客家人占多的城镇,如芙蓉、劳勿等,今天所流行语言竟然是广府话,这叫那些以客家人身份为荣的客家人情何以堪?这就是保护母语的表现吗?

国内五大中文电台,其中竟有四台(如此高比例)一大早都播放广府话节目,除了一两台有些许的闽南语时段之外,想要在这些私立电台听到其他方言播音,简直是难如登天。这好像是对人说,国内多数华裔都是广府人,和少许的闽南人,其他籍贯根本不存在!

那些高喊保留方言新闻时段的人,为何也不呼吁这些电台设立客家话、潮州话、海南话等电台节目?私立中文电台一大早就以广府话“轰炸”国内华裔,难道只因香港文化流行,就可以漠视本土其他籍贯的华人方言吗?切莫忘了,广府话在本国地位仅仅为方言,理应与其他方言平起平坐,不同籍贯的华裔共同语应该是华语才对。

星期六, 十二月 27, 2014

談中庸說儒教



此文于西元二零一五年一月四日获刊登于《南洋商报》言论版-焦点课题:谈中庸说儒教•勇瑜

谈中庸说儒教

“教”之原义为“教化”。《说文解字》如此言“教”:上所施下所效也。先生是上,学生是下;先生教,学生学。故儒教乃指以儒家学说教化人。

儒教由孔夫子始,经后人不断阐发扩充孔门教义,渐成体系。中国汉代,儒教被帝王定为“国教”,儒教自此方茁壮成长,惟也逐渐失真,不同时期都有不同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为儒教添了自己的东西,成了社会制度一部分後,儒家更须为许多陋习背负罪名,乃至民国时期有打到孔家店之说,乃至中国文革时期有批孔之说。若回到经典,可发现孔夫子实在是冤大头。

儒家虽自成一家,惟其经典如六经,皆是流传已久之古籍,非孔子所书,孔子只作整理修改,“述而不作”而已。故六经可谓华夏经典,归于儒家乃只因儒家奉之为圭臬。除六经外,宋时诸儒启发自禅宗各派,专研儒家“性理”之说,故有朱子之定“四书”,即《论语》、《孟子》、《大学》、《中庸》。其中《大学》《中庸》之文甚简,乃取自《礼记》。

近来,众人高呼挺“中庸”,实乃针对极端者。众人如此爱“中庸”,可曾好好读《中庸》?

按普遍解法,中有不偏不倚之义,庸则是平常之义。

《中庸》言:“舜其大知也与!舜好问而好察迩言。隐恶而扬善。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其斯以为舜乎!”。大家要政府行中庸之政,要政府对国内各意见各有取舍,并考虑现实情况,以照顾各方利益,因为若只取一端,就已成了极端。斜塔不调正,反而加重之,塔身倒塌,迟早而已。中庸为调整之法。

以上是对处理事情而言,中庸之义非仅止于此。取庸字“平常”之义,中庸也有劝人活在当下的意思。“人莫不饮食也,鲜能知味也”,口里咀嚼食物却不知其滋味,思绪不知已漂往何方,这根本就不是活在当下。

“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中庸也有做好本份之义。身为何种角色,就该扮演好该角色,不怨天尤人,不埋怨为何命运不好等等,因为埋怨就是想太多。只须做好本份,自然会有更上一层楼的机会,这是儒者所深信的天道运作法则。

《中庸》亦于多处谈“诚”,主要是要求先对自己坦诚,然后自然而然的能真诚对待外人。许多人因不肯对自己坦诚,不肯接受自己不足或阴暗的一面,想方设法遮遮掩掩,最终才会酿成种种错误。只有承认自己的不足,接受自己,才能活出真实的自己。“忠恕违道不远。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于人。”。自己对自己坦诚,觉得自己不肯要不肯做的东西,肯定不好意思给予他人。

以上只列举部分例子,《中庸》里尚有许多类似的精华待读者慢慢体会。从前,蒙童必修四书五经;如今"何谓四书五经?"则已变成“常见问题”。所幸国内读经班逐渐增多,使家长有机会让孩子接触四书五经等。可是,儒家哲学思想精 髓,尚须经过生活历练方可得知其可贵之处。初读之似乎懂了,後来经历某些事情后,方知之前之“懂”并不算真懂,此时此刻之懂才是真懂才是真心得!

比起小孩,成人由于身处复杂环境,成长时更接触各种似是而非的价值观,故更需要这种修身知识。知道了,还须练习,如《论语》云“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又有曾子云:“吾日三省吾身。。。传不习乎?”。越多人勤于修身,社会风气肯定越来越好。

既然现在人人喊中庸倡中庸,那就顺带仔细读读《中庸》,了解《中庸》思想,尝试于生活中实践中庸的修身法,那才是“中庸”最可贵之处。

星期五, 十二月 19, 2014

守住本土華語文使用之地

此文于西元二零一五年一月七日获刊登于当今大马-守住本土华语文使用之地 

马来西亚华语概况An Overview of Chinese Language in Malaysia | Peatix

民主行动党辛苦多年,上届大选获几乎所有华裔选民支持,即便如此,改朝换代仍旧遥遥无期,只因友党马来选民票数不够多。

痛定思痛,该党高层或许觉得华人票根已稳,与其把马来选民都交托友党,不如自己也力争马来票,最近一年可见该当确实欲淡化华人色彩,如积极招纳马来裔党员,栽培马来裔党员等等,甚至在最近的党大会上破天荒鼓励代表用马来语阐述各项议题。

当然,民主行动党向来都标榜自己为多元族群政党,所以这回让“国语”当大会主角确实无可厚非。但是,该党数十年来都被视为在朝华基政党的头号对手,竞选的地区往往都是以华裔居多的地区,就如前所言,该党上届大选大捷,靠的是广大华裔选民的票数。

虽说非所有华裔都受华语文教育,但是受国民教育或已英语文为母语的华裔绝对不占多数,若看华文第一大报销售量,每天可上十万份,从中可知谙华文的人数可不少。

政经文教,文教活动场合是我国华语文主要“露脸”之地。政经场合,华语文当媒介的机会,所剩无几。经济,商店招牌弃用华文、商用车辆不能印上华文字体、上市企业股东大会和年度报告不用华语文等如今已成平常事。政治,全马应该只有马华公会还可于正式场合用华语,就是指以华语讨论事项,演讲和以华文写会议记录等。

每逢大选,华教课题也是各政党的心头爱,政党皆知华社心系华教,善于利用此课题,便可得到许多华裔选票。所以,当几乎所有华裔选票都投往某个政党时,除了其它重要议题如执政能力、执政透明度、清廉度等等,理所当然也期待该政党可以为华教也出一份力。

民主行动党受几乎所有华裔选民的委托,在情在理,是否应在该党的正式场合也保留空间给华语文呢?为何不可令友族习惯听台上的人讲着自己听不懂的语言呢?多一份以华文书写的会议记录,会很难做到吗?

千万莫为了争取他族支持而辜负那些投给该党的种种希望啊!




星期五, 十二月 12, 2014

華校應當變變變

此文于西元二零一四年十二月二十一日获刊于南洋商报言论版-信手拈来:华校应当变变变•勇瑜

嘉联青华小数学金杯赛】江瑞云:争取改变和认同为华教把关非捣乱| 东 ...

我国华校自有特色。课内各科目以华语文教学,课外也有如书法华乐等传统华夏艺术活动,华校因而有“传承华夏文化”的形像。

华校有独中与华校。就读华校,须报考政府考试。由于父母皆望子女能成绩标清,华小故亦以助学生“获甲”为重任。许多华校致力耕耘,考试成绩很耀眼,华校故又有“考试成绩顶呱呱”的形像。

惟与华校竞争者,除国民学校外,尚有劲敌如国际学校。故华校理应精益求精,不可仅仅满足于现有特色而已,何况华校还须顾及政治因素,更是不可不设法加强自身地位好自保。

喜闻某些华小办静坐,不啻是个好点子,华校锦上又添花,这种创意应该学。

静坐非宗教仪式,静坐纯粹是运动,静坐可令忙碌的脑袋休息,即如俗语所谓“静心”。每日静坐十分钟,只要得法,长年累月下,人不再轻易胡思乱想,心常定而不乱。心定有助思路清,思路清有助勤思考,勤思考有助长智慧。那些办静坐的学校皆有数据证明静坐之功效。

如勉强扯上宗教,实则各宗教亦有类似的静坐故事。基督教耶稣基督曾于野外禁食四十日,日日静心祷告。回教穆圣于圣洞闭关坐静多日,后得见大天使加布里显现,传授天启句子。华人印度人对静坐更不陌生,无论是相片或雕像,佛陀、印度瑜伽行者等往往都是以静坐形像示人。还有,中国先秦古籍《庄子》《孟子》里形容静坐甚多,“坐忘”“养气”等词皆一一可见于典籍。宋儒乃至明代大儒阳明子,皆视静坐为日课。

静坐只是引子,笔者所强调的重点还在于华校须不停创新。除学术外,华校也应在其它领域培养学生,使学生不但很会考试,也能在融入现代社会当儿,保有良好人格。

例如,目前许多人都大谈方言式微之问题,华校亦可考虑与现有华团合作,办方言班,有兴趣的学子都能报读。方言根底好的人多是老前辈,他们多数都已事业有成甚至退休享乐安享晚年了,如果无所事事,这些老前辈大可考虑为本身籍贯族群献力,教方言。

又如,今人以几乎不读华夏传统精髓-儒家思想之四书五经。校方可与校外各儒教团体合作,为学子开办四书五经班。四书五经曾是华夏数千年的“经典”,今人虽已弃之一旁,惟其在华夏民族心里之地位仍尊贵,故许多华裔父母想必会很乐意让孩子读之。而且,以目前的教育而言,有“授业”,有“解惑”,华裔子弟所缺,恰恰是“传道”-即“修养”课。四书五经很看重个人修养,视锻炼心性为人生大事,对学子、父母、乃至整个社会而言,皆佳事也!这些都可为华校形像锦上添花!

星期一, 十二月 01, 2014

國語與團結的迷思



此文于西元二零一五年一月十四日获刊登于《当今大马》-国语与团结的迷思

毫无意外,今届巫统大会又有许多针对华裔的言论。有代表拿出数据说许多参与国民服务的华小生国语差劲,以国语能力弱为由抨击华小教育影响国民团结。

这种说法有许多不对劲的地方,反驳者不小心就会被牵着走,在国语弱的环节上争论不休。

不对劲之处首先是,该代表假设我国有“国民不团结”的问题。他并无在这方面提出任何证据。国内确实有不少人曾发表侮辱各族宗教文化等的言论,惟论这些案例对社会所造成的影响,都只在媒体上或咖啡店内为人热闹讨论一时,往往很快就过时,被其他新闻所盖过。一般百姓依然照常上下班、堵车、接送孩子上下课、月尾等薪水、年尾等花红、周末逛商场等等。大家各过大家的生活,何来国民不团结的问题?

当我们要同心协力解决一些问题,或达成某个目标时,才来谈团结。可如果我们活得好端端的,还需要搞什么团结?假设某天个个华小生真的说得一口流利马来语,我们充其量只能说国民之间沟通无障碍,但岂能说国民团结了?

目前国内各族主要是喜欢与自己同语言同文化的人交流,少有跨族群沟通。族群之间或许欠缺了解,但我们不能因此说各族之间不团结。有者甚至认为没有跨族群交流就是种族主义,这是无根据的指控。要知道,族群之间欠缺了解是一回事,因偏见而侮辱他族又是另一回事。当有人因缺乏对他族的了解而产生偏见而侮辱他族或以自身的权力剥夺他族权利,那才是种族主义。不愿了解他族文化语言,或只想跟自己同语言同文化的人来往,那是人之常情,也是个人的意愿,惟我们万万不可说此人是种族主义者。

不对劲之二为,以该巫统代表认为,华裔掌握一口流利马来语是促成国民团结的条件。这番言论,是由“国民国语一定要佳”的思维所致。他忽略了我国最引以为傲之处恰恰并非是“马来伊斯兰国”,而是“多元族群与文化”的国家。“讲好国语、才是国民”与马来西亚多元的形像根本格格不入。举中国为例,不谙该国“普通话”和中文的少数民族比比皆是,又何妨他们“中国公民”的身份?何况我国许多华人子弟皆受过正规马来语文教育,说得不好不地道不流利,但多数都起码会看会写,论水准可比中国某些少数民族不懂得说普通话不懂得读写中文等好得多了。

诚然,掌握马来语的好处多多,马来族毕竟是本国人数最多的族群,懂得马来语就有机会交上马来友人,做生意者也可运用懂得马来语的优势做马来族的生意,一句话,就是为了方便!由此观之,马来语的身份应该是本国官方语言和“普通话”,“国语”则应是象征性的。任何国人学马来语的动力应是为了方便,偏激者不应把语言当政治武器,动辄以他人国语弱为由而质疑他人的爱乡爱土爱国之心。

最后,把话题带回国语会话程度。莫说华小生国语会话弱,即便是成人国语会话弱,真的有心补救,永远都来得及。问题只在于他们周围有没有个环境,华小生国语会话不好,国民服务结束后肯定会有所进步;成人若身在政府部门工作,不出一两年,国语会话堪比中小学时期所学还进步得快。但是,众所周知,华裔国民往往只能在私人界谋生,私人界又是英语世界,试问华裔成人的国语会话又会好得到哪里去?偏激者真有心要“帮助华裔说好国语”,那他们要检讨的是如何令私人界多用国语及如何使更多华裔成为公务员。当然,两者对他们而言,都有不小的代价,问题是,他们敢担当吗?

星期日, 十一月 02, 2014

真關華校的事?

此文于西元二零一四年十一月九日获刊于南洋商报言论版- 有话直说:真关华校的事?•勇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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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可为族群象征,可纯粹为学习或谋生工具。

语言为族群文化象征,即是你我的母语,是祖宗一代接一代传下来的语言,所用的一字一句皆为千百年的智慧结晶,与父母兄弟姐妹交谈都用母语。我们对母语的感情只有深没有浅。

语言为学习或谋生工具,即如学英语乃为能读得英语世界各门各科好读物,或为能在英语主导的工作领域谋得良职。抱此心态者,或许对英语谈不上有感情,但生活中却离不开此语言,毕竟该语与自己的知识水平甚至职业生涯息息相关。

语言还可成“国族”象征。语言可被冠以“国语”之名,营造出“某语”代表“某国”,“某国人”必掌握“某语”的印象。好此道者认为,国人若国语程度不佳,就不配成为国民。

好了,大家都配合,大家都遵守“学好国语是国民义务”的游戏规则。母语学校强制学生学国语,国语成了必考科。学生为了有漂亮成绩,努力学习国语,甚至还上国语补习班。花这些额外钱,都是为了确保国语程度顶呱呱。这都是许多华人学子所经历之事,谈不上新鲜。

好了,国文科考获甲等,国文科及格,还是有人说三道四,说你纵然及格、获甲等,但你的会话水平不合格,不够“地道”,还带有“乡音”,甚至不常在脸书使用国语也是“罪行”。原来会话才是重点,要懂得“乡土会话”才行。原来正规国文课内容过于“正规”。原来我们要多在脸书用国语才对。原来这一切通通乃因华校的国语教学有问题。

或许,本来身为非马来人的我们,会话还算流畅,虽不懂得“乡里俗语”,但可勉强应付日常所需。入社会打滚,若运气好,成了公务员,日日使用国语,国语又岂不能越用越得心应手,又岂不会变得地道?不过,公务员一职,僧多粥少,非有心就可得,不得不靠上天的眷顾。

所幸,成不了公务员,我们尚可投入庞大的私人界内。这里是另一个世界,由英语主导,国语沾不上边。身在私人界,使用国语的机会微乎其微,与政府做生意打交道则另当别论。家里用母语,外边工作用英语,国语水准停在中五时,不用少用再退步到更早前时。

同理,华人在外无处使用汉语方言母语,在家也鲜用之,母语水平就“越不用越堕落”。马来语比起华人汉语方言幸运多了,是庞大人口的母语,又有政府这靠山大花人力财力大力推广支持。或许,一朝马来语若能拿下“私人界”这座江山,诸如“华人国语水平弱乃华校的错”的言论,根本将不再有市场,丝毫无法引起关注了。



星期五, 九月 26, 2014

中國四億人不諳普通話之感想

本文于西元二零一四年十一月十三日获刊于南洋商报言论版- 信手拈来:中国4亿人不谙普通话‧勇瑜

推广普通话- 维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书

日前报导,中国国民,十之三人无法用普通话(本地通称华语)交谈。故中国政府觉得须加强推广普通话,期盼一朝可实现史上绝无仅有的壮举-语同音也!

中国地域辽阔,各方有各方的语言与风俗,全民“语同音”殊非易事。强如秦始皇,亦只能做到“书同文”而已,对“语同音”根本无能为力,何况秦始皇时代之中国地域较今天之中国小得多。

中国古时,人民多务农,安居乐业是常态,除非逢大动乱,否则人民不轻易搬迁,安土重迁一事厚,久而久之,就有了“一方水土一方言”。当时,跨省过州,母语说了没人懂,所幸大家可笔谈。不识字者,只好“比手画脚玩猜猜”了。若有考生欲上京,官话不可不晓得。教书呢?亦是母语来讲解,早期私塾是写照。

中国官方积极推广普通话,或许与现代化城市化政策有关。外省人如农民工等蜂拥入城谋生甚至定居,人数甚至可盖过原地居民人数。与其要外省人学原地方言,不如推广普通话来得实际。毕竟,语言不通,隔阂误会免不了,衍生问题不胜多。举本地为例,上世纪初各省人南下马来亚谋生,不同籍贯间因语言不通起争执并不反常,及后所幸先辈一致协议以华语为本地华人共同语,籍贯隔阂方褪去。同理,“消除隔阂”是中国政府“推普”的主因,不可说无理。

中国政府提出此事时,还再三强调,“普及”普通话非旨在打压方言。可想而知,抱着“推广普通话打压方言”想法者大有人在,故中国政府方须再三大排定心丸。毕竟推广普通话的方法,往往包括在公共场合限制使用方言,故有人不爽是人之常情。对照古代情况,方言第一,官话第二,官话方言相并存,相安无事千百年。或许中国官方可参考参考。

当然,今时不同往日,古时文章,稍微正式者,皆是文言文体。数百年来,固有白话著作,惟鲜少为全白话著作,多是文为叙述、白为对话。文言文当道时,稍懂书写者,皆讲究文言章法,故方有中土学人与日本朝鲜越南学人不能“言谈”但能“笔谈”之美事。

而今,文言文不再风光,儒家圈内日本韩国越南等国都想离汉字离得远远的,在中文圈,取文言文而代之的是华语白话书面语,华语白话书面语成为书写新标准。故照常理而言,如今欲“书同文”,多了新条件,即须谙“华语”也,华语,普通话也。不谙华语,纯以方言白话写作,莫说语同音,就连书同文亦难矣!

然而,依笔者查证,亦有能以方言思考,写出现代形式书面语者。由此推之,必须谙华语方能写出标准书面语之道理,未必实在。现代学府,若以方言教中文,也许真可教会学生以方言思考,写出标准书面语。当然,这方面尚有待验证。

总而言之,推广普通话,是否真是必经之路?若是,这条路尚算通顺,惟仍有荆棘,这可从许多人极力反对来证实。折衷方式,或可加强书同文,定出更严格的书面语,再不然就推广文言文。若普通话定位如同古代官话,普通话的形象或就不会显得那么霸气十足。毕竟,推广普通话,最终还是为了消除华人间鸡同鸭讲的隔阂,比笔谈更方便,至于方言因此受到多少限制,只算是副作用,非有意为之。

文末,以我国华人为例,正因有”华语“为共同语,我们方能消除籍贯之见啊!

星期日, 八月 17, 2014

華文教育新定位

此文于西元二零一三年一月三日获刊登于当今大马- 华文教育新定位

Malaysiakini - 华教的危机在哪里?

国庆日快来临,国民团结又突然成了大家热烈讨论的话题。

若大家常上国内著名网站或面子书专页与各友族交流,会注意到一些现象,即最热衷反对种族歧视的,以在半岛占最少数的印裔居多,其次是华裔,接下来才是马来友族。很明显,印裔国民

而若谈到国民团结这热门话题,多数印裔和华裔往往都言明,土著非土著之分严重使国内各族分裂,有趣的是,多数马来友族往往都不赞同,而且还说要团结,华印裔就该先放弃母语源流小学教育,好显示团结的诚意。首相署副部长拉查理最近关于停建华小的谈话,就反映出这种“民意”,此类意见一定会三不五时的跑出来吓华社一跳,以前如此,现在如此,日后也必如此,除非我们能找出改变“华小破坏团结”印象的方法。

笔者看过千千万万关于国民团结的讨论,以上所提到各族的看法,往往都会不间断的在各种不同的讨论中重复出现。每次双方都各持己见,没完没了。

笔者纳闷已久,缘何华文教育,尤其是华文小学,时不时都被人当作国民不团结的罪魁祸首?华教因何特质被某些友族视为破坏各族团结的洪水猛兽?

为了配合国族主义,尊重马来语为国语的地位,华文小学把国语列入正课。此举由来已久,当今,可谓众华小毕业生都能掌握一定程度的国语。

而论收学生,华小往往都不分种族来收学生,许多华小有友族学生并不出奇,完全没有种族之分。

论学习效果,以母语学习,比以非母语学习来得更有效。

以上所提种种,都足以反驳华小是国民团结的绊脚石的说法。即便如此,还不足以使反方心服口服。

笔者推测,说华教破坏国民团结的人,往往是觉得,华校不该与国民学校“抢学生”。他们认为,国民学校才是各族学生就读的首选。国语是国内马来同胞的母语,国民学校以国语为教学语,选择国民学校对马来同胞而言,是最自然不过的事。依这些人所见,身为国内少数族群的华裔和印裔,应配合友族的需求,入读国民学校,一起用有国语上课,才显得正确。

这种看法,说是霸道,并不过份。因为以少数族群应该配合多数族群的母语教育,从中否定了少数族群的母语教育权利。笔者甚至看过有人如此说,要团结,少数族群就要作出一些牺牲。

而如果我们说,学习母语是基本人权,就会有部份人跳出来说,有关当局积极在国民学校推出母语课,各族学生可一起在国民学校上课的同时,也不会把母语荒废掉。这说法还真令人有时百口莫辩。

我们又不能说,华小的教学水平比较高。说实在,某些国小的教学水平,不会比华小差。况且,若真的要追求卓越的教学水平,家长往往都会选择把孩子送往国际学校,又何时轮到华小呢?

依笔者浅见,我们应该从“华校对华人的意义”这点来使反方了解,华裔没有了华教会是多么严重。举个例子,我们常强调华小有着与国小不同的环境。我们常听到的说法是,华小不只是学生学习知识的地方,其实更有“传承华人文化”的使命。

但是,所谓的“华人文化”,到底是指什么呢?剪纸?华乐?书法?水墨画?但是,反方会问,如果这些“华人文化”真对华人非常重要,为何还要一班华人不把孩子送往华校?而且,文化传承不该是在家里发生的吗?把孩子送往国民学校念书,孩子还能通过家庭学习本身的文化啊!

笔者因此认为,华校是时候作调整,重新定位了。我们该为华校赋予“神圣”的地位,使其重要程度犹如伊斯兰教育之对马来人般。而要做到这点,依笔者所见,应为华校课程和环境注入更多的“儒家”元素。

目前,在许多华校校园内,都可见到“万世师表”孔子的塑像。孔子是儒家的宗师,是世世代代华人所尊崇的圣人。今天所谓的华人文化思想,其实大部分还是儒家所流传下来的思想,日日夜夜影响着千千万万的华人。

我们虽深受儒家思想影响,乃至为人处世都可隐约见到儒家的影子。例如,我们天天挂在口边的“良知”,乃出自儒家亚圣孟子,而明代大儒王阳明更是使“良知”广传天下。又例如,我们天天谈要孝顺父母,而孝恰恰是儒家最注重的修身方法之一。

虽然如此,在当今的华校,儒家经典-四书五经却完全被忽略了,学子只能偶尔在华文课本上读到一些相关的文章和名句。

笔者建议,我们不妨重新教导四书五经,使华校学子有机会接触到儒家经典,使华校成为真真正正的华人文化学堂,届时人家已经不能以“在国民学校也能学到华语”这么简单了。我们可以这么说,儒家经典可用作华人生活的指导,就如可兰经之为穆斯林生活提供指导一样。你反对华校,就等同于反对“伊斯兰宗教学校”,不合理。

那么,如何安顿各种宗教信徒的学生,如穆斯林、基督徒、佛教徒、道教徒等等?我们不必担心,历史已经证明,儒家思想是注重人道多于天道的,所以儒家的宗教色彩非常淡薄,永远没有被认为是宗教。许多儒家士大夫都曾信奉其他的宗教。以基督徒为例,明代儒家士大夫徐光启就信仰耶稣基督。更何况,本地多数华人所信奉的佛教早已是“中国化”的版本,若干年前已与儒家思想内的元素相结合。由此可见,儒家思想与各种宗教无冲突。

笔者希望华教诸公可考虑这建议,至少日后碰到有人重新提出华校破坏国民团结的谬论时,在华校学儒家可以成为一个反驳对方的理由。对方若是虔诚的宗教信徒,大概也无法不以同理心看待华人学习“生活指导”的重要性。


星期三, 五月 21, 2014

談方言文讀

此文于西元二零一四年六月一日获刊登于南洋商报言论版-语文漫谈:谈方言文读•勇瑜

马路过海边、关夜学、吃生活…这些张家港方言,你听懂几个?_文读

国内华裔籍贯众多,方言多不胜数,有闽潮客粤福莆仙等等。每个方言都有独特语言习惯,更有许多特别的词汇、格言、谚语等等,而先輩多是以口口相传方式把这些方言里的知识智慧等传下。

近年来,国内有人提出方言式微的问题,这是因为许多年轻一代少用甚至不用本身的“母语”方言,才使一众先辈为之忧心。不过,正在式微的方言其实是属于方言群人数较少的的方言如海南话广西话等等,而一些较多人使用,或获得电台电视台高层支持用来制作节目的方言其实根本没有式微的问题。如广府话在雪隆区就成了华人之间比较主流的沟通语言,许多雪隆区客家人之间甚至不用客家话,或海南人与海南人之间不说海南话,而只以广府话沟通。当然这现象对客家话或海南话的前景而言是不利的,语言不使用肯定就是渐渐退出舞台。

至于其他主流方言如闽南语等,还是在一些城市如槟城等地流行,所以论式微是危言耸听。其实闽南语甚至是有所成长,近几年闽南语节目渐渐进入了电台与电视台,虽不多但比起从前只有华语和广府话节目而言,已算是大突破。某个私立本地闽南语电视台甚至是该公司最赚钱的台。国内尚有许多市镇都有鲜明的方言区特色,如福州话通行于实兆远、永平、诗巫等地就是一例。所以国内方言情况虽非安如泰山,却也非危如累卵。

不过,国人的方言程度多是在于应付日常生活里的沟通,偶尔也会在说话时用上本身方言才有的格言、谚语等等。有一样属于方言的宝藏已丧失许久,那就是方言文读。

“文读”是一套以方言来念书面语的方法。对于广府话而言,由于香港一度以广府话为教学语,所以以广府话在校学习的香港人都有本事以纯正的广府话念出文雅的书面文,故许多港式情歌的歌词都很文雅,即使非广府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抓到其感情。当然有些香港歌如许冠杰的歌词都很“口语化”,那则非文读的作品。另举台湾为例,该地并无闽南语文读训练,若读读多数台湾的闽南语歌歌词,从用词习惯与句子结构,都有很明显的闽南语痕迹,作词者可谓不擅长闽南语文读。很可惜,在本地,我们无任何学到文读的机会,华教学府一方面须收纳各籍贯学子,一方面则须依政府规定而挤进太多课,不可能有时间再给“方言文读”课。

其实,国内各籍贯会馆可考虑开办“母语文读班”,效法当年的方言私塾,雇用专才教导乡亲以母语来念传统古籍如四书五经或现代文学等等,一方面可训练乡亲“文读”的习惯而写出优美的书面文,另一方面则可学到四书五经等祖先传统大智慧,真美事哉!

星期一, 一月 20, 2014

規范章法至關重要

此文于西元二零一四年二月三日(甲午年正月初四)获刊登于南洋商报言论版 - 语文漫谈:规范章法至关重要•勇瑜 

规范_知更库

日前,华文理事会声明本地华语教材不宜纳入方言词汇。依其说法,主因是本地华人籍贯众多,纳入方言词,会使人看不懂。笔者认为,有关定夺可谓合情合理。毕竟,若大家都大用特用方言词,就有必要学习或使自己习惯其他籍贯者的方言,这太耗时耗力,故不可行。

众所周知,古人都以文言文书写公文及种种书籍等。如今日常生活无论大事小事都难一间文言文的踪影。虽说文言文已近消失,轮到白话文当道,而且白话文也当了几十年。白话文虽与文言文不同,但尚保留书面体的一面,以书面体白话文和与纯白话书写还是有所不同的。笔者试举香港为例。香港是个广府话通行的地区,但上至政府,下至民间,书写文章时还是依正规书面体来写,不谙广府话者读起来也很顺畅。就如笔者即使不谙广府话,但犹能读懂一众香港作家如陶杰马家辉李碧华等人的作品。如这些作家都以所谓"粤文",即纯白话体来写作,他们的所思所想,笔者恐怕无缘得知,因为看不懂。

今天是人人可上网的时代,网上已成了平民百姓发表意见言论之地。任何人都可在面子书及种种论坛等以文字带出心声。这间接鼓励了许多人以方言白话来书写。粤文、闽南文等随处可见,这情况在方言地区论坛尤其明显。本来这也无可厚非,但一天报章如苹果日报等报也以粤文书写新闻,我们必须注意其影响。学生在学校学习书面体写法,在网络世界又以方言文书写,必定会使学习效果大打折扣。

当然,各籍贯者有权有自由继续书写方言纯白话文。但坚持方言纯白话书写之余,希望大家能看得远些。我们想保留本身母语(方言),而并非想从华夏文化中里分裂为另一个主体文化。本来,北京人上海人闽南人广府人等都是华人,说话不通,但文章互通。但所谓“书同文”在方言纯白话文不断壮大下,将名存实亡,话不通、文不通,广府人与北京人,上海人与闽南人,最终将分裂为不同的种族。恐怕许多华夏族都不愿见此事发生。

所以,要写白话文,还是依书面体来写才好。笔者特从《朱子文集》取出以下这段:“格物致知只是穷理。圣贤欲为学者说尽曲折,故又立此名字。今人反为名字所惑,生出重重障碍,添枝接叶,无有了期。要须认取本意,而就中看得许多曲折分明,便依此实下功夫,方见许多名字并皆脱离,而其功夫实处,却无阙耳。”。朱子乃南宋人,距今已千年,此白话文字在今天仍简单明白,所以只要以这种方式来写文章书籍等,要把知识传于后代仍然可行。

“你我母语虽不同,你我终究书同文”是华夏子民的传统。一朝被破坏,教人如何舍得?

星期一, 一月 06, 2014

漫談孔子與華文

此文于西元二零一四年一月十三日(夏历癸巳年十二月十三日)获刊登于《南洋商报》言论版-信手拈来:漫谈孔子与华文●勇瑜

历史今日】2500多年前圣人孔子诞生| 儒家| 大纪元

孔子与华夏文化,系在一起,分不开。谈及华夏文化,不提孔子,没理由。

孔子的儒家学说,古今多少人都沉醉于其中。记载孔子言行的《论语》,被人诠释又诠释,就如大树,后人竟可从中生出枝节,洋洋数十万文章书籍围着《论语》而生,真不可思议。

孔子受万人敬仰的另一身份是“老师”。他开启民间讲学之风,门下弟子有聪明的、愚钝的、富裕的、穷困的,是所谓的“有教无类”。其门下弟子资质个性各有不同,有时,同样的问题,孔子对每位学生的回答都不一样,这是所谓的“因材施教”。孔子甚至谦卑到说出他自身某些方面尚不如学生的话。以上种种,《论语》里通通都能读到。故孔子有“大成至圣先师”的称号。

所以,中国政府最近把教师节改至落在孔诞日,非常合理。这是继在各国设立孔子学院后的另一项推崇孔子的举动,孔子学院是外国人学华语文的地方。

俗语说,学语言,就能学到文化。穆罕穆德是阿拉伯人,其所创立的伊斯兰教广传各地后,连带所有穆斯林都能学上一些阿拉伯语,这是因为《古兰经》及《圣训》等等伊斯兰圣典皆以阿拉伯文书写。所有穆斯林所念的经文都是阿拉伯语,乃至某些地方的的语言吸纳众多阿拉伯语词汇,或原生文化也受阿拉伯文化影响而改变。可以这么说,只要一天有穆斯林,阿拉伯语就不会消失。这就是前几年大家都在热谈的“软实力”。这是阿拉伯人的“软实力”。借推广宗教,间接也推广了语言,可谓一石二鸟!

阿拉伯人活在伊斯兰的制度里,而华人则活在儒家的制度内!儒家有宗教与社会二元性,古代中国人可谓活在“神道设教”的儒家制度下,若某人有意效劳朝廷,必先熟读儒家经典四书五经以应考。近代儒家社会制度已跟着帝王制度一起崩溃,今人已不奉四书五经为做人处事的参考书。这并不稀奇,任何教义或学说都能被人曲解,成为控制人的工具。就如儒家内的礼教,本意是使人晓得“克己复礼”,以礼来修心,讲求自发自省。可是千百年来有心人反而是利用礼教来束缚人,以一展自己的权威。这跟人性有关,任何时代都有人不相信“仁”道,可说十之八九的帝王就不相信儒家“内圣外王”这一套,他们手中大权在握,岂会跟你谈“内圣”?当然,今人也已了解到不能把近代中国没落的问题通通都推到儒家身上。庆幸儒家圣贤如孔子、孟子等人魅力犹在,儒家学说重人文的特点还是对全球众人有所启发。

阿拉伯人借宣传伊斯兰教推广阿拉伯语,而华人也能借以传播儒家思想来巩固华语文的地位。儒家的“天道”思想虽有宗教特性,但其学说的实践方法仍是重人文多于重宗教,乃至儒家往往不被世人视为一种宗教,而被当成一种哲学,甚至成为一种制定社会活动规则的学说。所以,儒家学说与各种宗教其实并不会有冲突,这是儒家学说的优点,有意推广儒家学说者应该好好把握这优点。

最后,笔者想说,林连玉精神奖得主兼国家文学奖得主-诗人沙末赛益,也已读过四书里的《大学》与《中庸》!

此文于西元二零一四年一月十三日(夏历癸巳年十二月十三日)获刊登于《南洋商报》言论版-信手拈来:漫谈孔子与华文●勇瑜

星期四, 十二月 12, 2013

給中國寫一封信

此文于西元二零一三年十二月十日,获癸巳年十一月初八,获刊登于《中国日报》-一封家书:写给中国的一封信

此文于西元二零一五年十月十四日,获刊登于《侨星杂志》 - 祖父与中国

点评文章 - 祖父与中国 (侨时代)

点评 
勇瑜的信以祖父为线索记录了马来西亚华人生活的点点滴滴,祖父的勤劳善良、下南洋创业的艰辛,以及未能落叶归根入土异国的遗憾,都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他还以马华裔的第三代“八零后”的视角,对比了与前辈华人文化归属感的异同,赞扬了中国大陆改革开放的巨大成就,以及日益强盛的中国对海外华人心理和地位的影响。 
—— 熊国华(广东第二师范学院中文系教授)

我出生时,祖父不在人世已久。父亲早年就丧父,父亲十七岁时祖父就已离开人间。祖父的样子,当然没印象。记得童年时,尚住在祖屋,某亲人曾捎来祖父相片,我得以初次看到祖父其头其五官等,印象中就是典型华人脸,没什么特别,而那照片已不知何处去。后来有随家人清明扫墓,才能再”碰到”祖父。其墓碑都有其小小的人头照,祖母的小照就在旁边。

说来惭愧,曾经一度,祖父的名字,我记住了不久又忘了,忘了我赶快去问回,但过了一阵子又忘了。其实我也不算是完全记不起,只是往往忘了祖父名字的尾字。我常常记不得那个字的读音,继而连带祖父名字最尾的是什么字都忘了。近年我醉心于华夏文字、历史和思想研究,凡有生僻字或自己不熟的字,都去查看其读音和字义,祖父的名字也不例外。虽然还是常常忘了读音,但这两三年下来,字形也总算记得牢牢的了。

至于祖父的为人,我则是偶尔从父亲或长辈处略知一二。听说祖父为着做生意,时常出入地方政府处处理事项,什么样的事项我则从未得知。可能是语言隔阂的关系吧,当时的马来西亚华裔尚不通马来语和英语,若有些事情需要地方政府协助,就需找人帮忙。祖父时常接触地方官员,所以许多人若需要与地方政府沟通,都会托他帮忙。祖父因此帮了不少人,也算积了不少福吧。祖父喜欢帮人的个性,也能从他娶了两位寡妇见到。祖父于故乡时就成家了。下南洋后则在这里另成了两个家。祖父在这里的两位太太,都是带着孩子嫁给他的。那个时代寡妇的确是比较难谋生,何况还要带着孩子哩!当时一夫一妻制也还没这么严格,男人有妻妾还算正常,娶无法谋生的带子寡妇也算合情合理。换着是现代,寡妇为了讨生活而卖身养家,还时有所闻呢!

我常常在想,是什么样的环境熏陶了祖父这样的善人。那遥远的永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马来西亚这里天气好热,永春那里听说气候宜人,有名字叫嘛,永春永春,永远的春天。祖父他们从气候这么好的地方,南下这片灼热阳光洒满地的土地,还要干活且落地生根,换着是我,我可能呆不了一两年都投降回乡了。除了祖父,想到当初还有千千万万华裔先贤南来,我真的很佩服他们。他们一定有许多动人的故事。

我双亲他们之间都是以闽南语交谈,从小到大我听是听得多了,却鲜少派上用场,或者可以说是无用武之地。可能是柔佛这里受到一九七八十年代新加坡华语运动的影响吧!自小到大,双亲反而是以华语与我交谈。所以我的闽南语听还可以,而会话却是不及格的。亲戚之间都是以闽南语跟我父母交谈,可若是换着跟我谈天,他们都会自动转用华语(即普通话)。我常想,若我祖父尚在世,看来我会与他有语言隔阂呢。

因着我身上留着的血缘,自小我就对中国的点点滴滴很向往。当我尚幼时,大人都对我说,华夏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即使是我父亲那代人,他们之间不少人也会在羽球赛时支持中国队。中国若在各领域有重大进展突破,他们都会与有荣焉。中国若面对一些问题,他们也会随之心碎。中国面临严重天灾,这里我父辈或祖夫辈的华裔,几乎没有一个不关心的。他们每次喜怒哀乐,我都会观察他们,他们眼里往往都透露处许许多多的梦想,这些梦想似乎都与那片广袤的土地有关。

九十年代时,我尚年幼,当时间中有听到亲戚汇款去中国原乡,济助仍在当地的亲人。当时大家的嘴里都是闽南话“唐山”“唐山”的,起初听了感到很奇怪,就问父母是什么意思,原来“唐山”就是指中国大陆啊!唐即是唐朝,是中国公认的盛世之一,唐山意思就是唐朝的山,原来闽南人仍怀念唐朝的风光啊!这也顺道解了我另一个疑惑,即何谓”唐人”了。长大后来到广府人居多的吉隆坡谋生,发现原来广府人也习惯以“唐山“称呼中国,以“唐人”称呼华人的。

我是所谓的“八零后”,是在马华裔的第三代了。论对马来西亚的归属感,我们这代人较我祖父那辈强烈得多。椰浆饭与印度甩饼,是我的早餐;天天洗澡,是我的习惯。这样说吧,我从未质疑过马来西亚并非我的家乡。或者这样说还不够贴切,我应该说,老家昔加末才算是我心目中的家乡,那里是我出生和长大的地方。身在首都,纵然仍是在马来西亚的土地上,我也没有片刻不思乡。这份对故乡的浓情蜜意,祖父那辈人应该也曾经历过吧!可是,我所想所思,只是数百里之外的“昔加末”,他们所想所思,则是远在千里之外的永春啊!我要回乡,只须开着两个小时半的车,而我祖父那辈,来了一趟南洋,要回乡却是超麻烦的,他们当时是要乘船的,而且在一九四九年过后,祖父们要回乡更难了,这回是拜世界的政治氛围所赐。我在想,当初他们知道回乡无望时,应该会很垂头丧气吧!

祖父过世时正处上个世纪的七十年代初。其时中马两国尚未建交(两国在公元一九七四年正式建立外交关系)。上世纪七十年代算是中国的一个重要转折期吧?中国就是于七十年代于许多国家,包括美国建立外交关系。我不知道祖父有没有带着遗憾入土马来西亚,但若我大胆去猜想,大概会有吧!毕竟结发妻子还留在中国永春故乡,女儿也是留在当地啊!他们那辈男人为了出国打江山,为了出门方便,往往不会把女性家庭成员随身带,所以大祖母和我的大姑就在中国故乡盼望着祖父的归来,而大祖母最终也没能碰上祖父在马来西亚所生的儿女。至于大姑呢,则有幸还能来马来西亚见到其弟弟们!记忆中,已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事了,我当时尚读着初中呢!大姑访在马的亲戚时已蛮高龄,大概有六十多岁吧。初见大姑时,她只晓得闽南语,而我当时的闽南语理解能力不算太好,我与她的交谈过程简直是鸡同鸭讲,真有趣!大姑就只来了那么一回,过了公元两千年,周边的老亲戚陆陆续续过世,大姑也不例外,就连我父亲亦已往生。后来大姑的女儿,即我的表姐也有前来探望这里的亲戚,我也曾与她有数面之缘。

我曾在想,祖父若多活上三四年,应该就能看到中马两国建交了。这对祖父来说是多么鼓舞的事情啊!当初的他们那辈人受外在环境因素所限,没办法之下纷纷申请马来西亚的公民权,其实他们来这里的初衷都是衣锦还乡啊!他们那辈许许多多的人,在马来西亚辛勤工作,咬紧牙关过生活,能省就省,能存得几分钱是几分,存下的钱就送往家乡去,使亲人好过活。我从报纸上时常看到中国农民工春节回乡时浩浩荡荡,他们的经历简直与当初南来马来西亚的中国人一模一样啊!原来历史是会循环的,风水轮流转这句话并没错。但农民工相对祖父那辈较幸运,至少他们不用远走千里啊!

祖父在生的那代,中国尚孱弱,千千万万的华侨身在异土无不盼望着祖国强大。改革开放绝对是良策,中国改变得太大了,目前的中国,实在是令人刮目相看。全世界的公司都往中国淘金去。中文在世界也逐渐抬头了!许多人都纷纷学习“你好吗”,随时都能碰到一口流利普通话的金发碧眼人士。中文的流行也间接帮到了一些国家的中文教育。譬如在本国马来西亚,中文教育不在政府主流之内,有赖一群先辈如林连玉公沈慕羽公等先贤的大力维护方有不错的成就,本国马来西亚的华文教育还算完整,我们有华文小学,我们有华文独立中学。过去几十年的大环境其实都不利本国华文教育,但总算也撑过去了!而如今中国这条龙在世界舞台上呼风唤雨,本国的中文教育也比较能堂堂正正授课了!这是中国崛起的“无心之助
。除了经济日渐蓬勃,人民日渐富裕之外,中国其他方面的成就也有目共睹。在短短十年,中国竟能从发射卫星、派人上太空、建立太空站等,甚至还发明了世界运算最快的超级电脑。诸如此类每一次的重大突破,我都会禀告祖父,希望他在天失灵以其祖国的成就为荣。现在的中国,与他当年的中国,可谓是天渊之别啊!祖父入现在踏上永春故土,一定会目瞪口呆呢!哈哈。

此文于西元二零一三年十二月十日,获癸巳年十一月初八,获刊登于《中国日报》-一封家书:写给中国的一封信

星期二, 十一月 26, 2013

現代文章尚可流傳后世?

此文于西元二零一三年十一月二十八日(癸巳年十月二十六日)获刊登于《星洲日报》言论版 - 現代文章尚可流傳後世?

观察:为什么高中国文课要学文言文? - BBC News 中文

熟悉日文者,必知日文有三大文字,即汉字、平假名和片假名。“片假名”这玩意,往往都是拿来为外来词音译的。

最近就有个关于片假名的趣闻,日本某耆老因电视节目使用过多的片假名而看不懂,而把电视台告上法庭。

老者之情况,犹如在读中文报章时,读到太多类似“如今是因特网(互联网)的沃尔(世界),人人皆须学空不打(电脑)”,或“马来西亚是德谟克拉稀(民主)的国家,凡满二十一岁之国民皆能参与异类选(选举)”。使用片假名过多的情况,就等于写中文时毫无节制的引用许多直接音译的外来词汇也。

如此使用语文法,下一代不识读上一代之文想必不出奇。文过百年,子孙已不能读懂,后代才来搞训诂、 考据、翻译,旨在搞懂写于我们这一代的“古文”。

中文不像日文,有片假名来书写音译词。有些人直接就把罗马字母放入文中,无须转换书写符号。若是某英文词汇是缩写,出场次数最多!虽说许多人包括中国政府都大声呼吁,不鼓励类似书写法,惟趋势已成,情况尚未见改善,就连报章杂志也未能幸免。

就说电子邮件吧!既然已有电邮这词,尚有千千万万人爱用email。电子邮箱,或简称邮箱,有人不用,偏要写mailbox。

国民生产总值,这词总是得不到中文媒体的欢心。GDP总爱取而代之,随处飞!许多不谙中文者还以为中文无该词汇,才迫不得已用GDP。

脱氧核糖核酸,也与国民生产总值同一命运。大家就总爱用DNA。DNA前DNA后。仿佛中文有不如英文的遗 传DNA。

笔者所知,中英夹杂,中港台马新人都有份玩。

如果祖先能为众多的化学元素创造新字,如钠、如钸等,那缘何如今不能为外来之物造新字新词?莫忘了中文有六书这造字法。搞规范汉字的组织应该正视中英夹杂这一现象。

这代人已不受训诂训练,亦罕读文言文少写文言文,故欲了解论语、尚书等已非易事,若语文再经罗马字母所“污染”,我们的文章随时变成古英文文学《贝奥武夫》,同样是英文,现代人却一字不懂得。要懂,还有赖专家翻译。一朝中文变得像古英文一样,恐怕已是垃圾文字,欲像文言文般能流传下一代,简直是妙想天开!

星期四, 九月 19, 2013

省點補習費也好

此文于西元二零一三年十月四日或刊登于星洲日报言论版-省點補習費也好 

马来语- Mǎ lái yǔ - Chinese character definition, English meaning ...

华教团体对最新的教育大蓝图有异言,因为教育大蓝图要增加华小生的国语文上课时间。表面看起来没什么不妥,但学校上课时间有限,国语文课节数增加,那其他课的节数大概就要调整一番。华小顿时变得好像是“语言学校”,专攻三语。

吊诡的是,本地上一代华裔平民只说巴刹马来语就可以与马来人嘻哈一番,而他们根本没受过正统马来文教育。现在的华裔生的国语文水平比他们的祖辈好得多了。

其实,前首相敦马曾说,国语文目前不是知识语言,所以敦马才坚持要落实英语文教数理。而国语文水平,只能靠官方去推动,然后期盼可以挨到发光发热的一天,在本地和国际上抬头。目前私人界几乎都拜英语文为神。当局其实也想打破英语文在私人界的垄断,好让国语文可以成为民众真正的工作语言。这方面可以由当局曾打出在私人界推广国语文的应用广告来证明。

家长对学府的首要期望是把孩子栽培成才,而如果增加国语文的上课时数增加影响到学生花更多时间在学习各种实用知识时,那将令家长失望。何况当局是说提升国语文水准的目的在于促进国民团结,理由很牵强,许多家长不能信服。

许多人担心,在小学中学时力拼国语文拿甲等,补习国语文花了父母不少钱,最后上高等学府时国语文渐渐从眼中消失。在私人界打工后国语文更是抛回给老师。而所花的时间与精神此时再已追不回了。这算是很多人的经验。

不同领域所需的语言程度都有所不同。举个例子,英语文程度不一定要能达到文学水平才能学数理或工程。政府若是觉得只要搞好华裔子弟的会话和读写,那么简化国语文课程会比较实际(拿掉古文和文学内容)。毕竟华裔子弟是把马来语文当“第二语文”来学习的。

多懂得一种语言的确很好很上进。但那应该是个人选择。如果学生知道自己不是多语的料,或只想专注在学习实用知识上,那强制学生学多语,唯恐弄巧反拙。毕竟 有几人真正精通多语? 有几人是赵元任?

如果当局还是注重数理或其他实用知识,那就不该过于注重语文科。时间有限,对欲学习实用知识的学生而言非常宝贵。当然,如果有学生真要成为马来文文学家,我们应当鼓励之,皆因那是自愿的。

当然,若当局真如所承诺般,为华小国语文补课派出上等师资,那么家长可以省下补习钱了。目前家长把孩子送去补习已成了风气,所以若学校师资良好,家长可以省下补习费,学生也能省下补习时间。